來源 | 十點電影(sdimov)
一陣急促的電話聲,把車里的亞當從睡夢中吵醒。
因為遲到了半小時,同事已經開始奪命連環CALL。
昨晚下班后,他本想閉眼歇一下再開車回家,卻一覺睡到現在。
他來不及換衣服,推開車門往單位狂奔。
沒想到居然撞見一個大腹便便的孕婦馬上就要臨盆。
掀開裙子一看,一條胳膊已經出來了。
這意味著胎兒體位不正,不是好現象。
沒時間繞到正門了,亞當帶孕婦抄近路去醫院。
剛跳進電梯,孕婦臍帶脫垂了。
尺度太大,為避免不適,已做打碼處理
露出體外的臍帶會迅速降溫,這會阻斷胎兒的供血。
怎么辦?
只能塞回去!
出了電梯已經有醫護人員在等候,孕婦馬上被抬上病床。
還沒完,亞當立刻跳上病床,開始給孕婦按摩下腹。
一頓神操作下,寶寶心跳恢復了。
亞當被徑直推入產房。
這樣的一天,對他來說就是家常便飯。
因為,亞當是一個婦產科醫生。
今天就來聊聊這部發生在醫院,光看畫面就足以讓人齜牙咧嘴的——
《疼痛難忍》
BBC出品,豆瓣評分高達9.4。
故事根據英國笑星亞當·凱的同名傳記回憶錄改編。
如果說有什么比一個單口演員寫出一本醫院執業暢銷書更讓人驚異,那一定是這位前醫生又親自下場做編劇,寫出的劇本完成度、劇作精巧程度都已經到了瞠目結舌的地步。
他將一本結構松散的日記體回憶錄,改成了一部劇情連貫、節奏緊湊的電視劇。并且,悲劇和喜劇融合后,神奇地產生了巨大的后坐力。
向觀眾展示了一個資金嚴重緊張,人力嚴重不足,精神嚴重崩潰的英國國家醫療服務體系(NHS)。
劇集開篇就將尺度拉滿——
鏡頭真實到讓人不忍直視,各種大喇喇、血淋淋、紅艷艷的畫面。
而且作者不愧是從基層走出、有著切膚之痛的圈內人,對醫生狀態的還原堪稱精準。
男主亞當是產科醫院的執行主治醫師(干主治醫生的活,拿住院醫生的工資)。
每天的日常宛如戰場上的浴血拼殺。
最大的“敵人”,首先是疲憊。
他的睡眠嚴重不足,每周需要工作97小時,工作負荷高到幾乎沒有個人時間,每天接受血漿和各種體液的洗禮。
剛處理完臍帶脫垂那個孕婦,就馬不停蹄開始查房。
一床接一床,一肚接一肚;
連軸轉背后的罪魁禍首,是愚蠢的決策者、制度的不公平、資源的緊張匱乏。
醫療系統中各個環節都存在大量透支的工作人員,每一刻都在爆肝,拼盡全力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在病人面前崩潰。
其次,還有來自病患的挑戰。
產婦們個個都是不好伺候的主。
有的嚴重種族歧視,拒絕讓黑人助產士接觸她的皮膚。
有的千方百計想吃掉自己的胎盤,手術臺上抓過來直接大嚼特嚼。
同時,還得面臨“豬隊友”的內外夾擊。
菜鳥施露蒂, 是醫院新來的住院醫,直接聽命亞當。
雖然已經上崗兩個月,但接診時依舊各種驚慌失措、六神無主,實操經歷更是0。
接生(往外薅孩子)時,用力不當撕裂孕婦下體。
開刀(剖腹產)時,直接就往孕婦紋身處(應該避開)切。
輪番炮轟下,亞當已經到了猝死邊緣。
所以當他面對三番四次“沒事找事”,賴在醫院不走的問題孕婦后,他選擇直接把她送走。
結果萬萬沒想到,這個孕婦發生了胎盤早剝,只能在孕期25周進行剖腹產。
亞當萬分內疚,羸弱的早產兒刻進了亞當腦海里。
如果孩子夭折,自己就背上了人命,這件事成了亞當揮之不去的陰影。
更要命的是,孕婦投訴了亞當,他很可能被停職。
本劇另一個難能可貴的地方,就是并沒有洗白主角亞當。
主創對于這個角色挖掘很深,他的身上就是有著不可調和的問題。
他有同理心,骨子里也是一個善良的人。
但在體制內的歪風邪氣下,他對下屬的態度也近乎于霸凌, 雖然后期進行了深刻反省,但傷害已經犯下。
延伸到整部劇中——
主創沒有因為他們的工作而神化這些“白衣天使”“懸壺濟世”“妙手仁心”“最可愛的人”。
鏡頭之下,他們也會犯錯。
在令人崩潰、沮喪的困局中,努力做著正確的事情。
英國國家醫療服務體系(NHS)的背面是千百家收費高昂的私立醫院。
作者借著亞當輪值的契機,讓他這位公共醫療系統的劉姥姥,進了一次豪華私立醫院的大觀園。
公立醫院條件差。
亞當常駐的醫院,天花板漏水四年。警報一直瞎響,但根本沒人修。
鏡頭一轉來到私立醫院,畫風天壤之別。
這里有著豪華到讓人眩暈的門臉。
每個醫生都有自己專屬的五星級休息室。
平時查房餓到前胸貼后背,在這里卻有應季食材制成的頂級料理。
病患都住著豪華的單間病房。
乍看上去歌舞升平、歲月靜好,
但是一旦出了事,天崩地裂。
藥品,沒有;
血漿,不夠;
麻醉師,沒來;
諷刺的是,病人交著巨額入住費,最后還得轉到公立醫院來保命。
關鍵時刻,私立醫院就像個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,而公立醫院才是能解決問題的真家伙。
原作者說,這部劇是“寫給英國醫療服務體系的一封情書”。
的確,本作不像其他同類醫療劇充斥扁平化的歌功頌德,而是有著深入淺出的致敬,真實到有些魔幻的荒誕,令人心碎的悲傷和理所當然的憤怒。
有救死扶傷、迎接生命的崇高,也有層層重壓之下努力喘息才能繼續下去的無奈。
正如末尾亞當的爆發——這就是醫療系統從業者被壓榨、透支、氣絕身亡前的最后一聲悲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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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疫情時代,這是BBC寄給近年焦頭爛額的NHS的一封慰問信。
這封信五味雜陳,卻比絕大多數命題作文更加切題。
疼痛難免,醫者仁心。
每個仍在戰斗、還在堅持的醫者們,都是英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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點“在看”,致敬醫者仁心!↘↘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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