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1進入倒計時。
這部國產大片,Sir今天必須搶先曝光。
沒辦法,你們“逼”的:
《奇跡》
殺青上熱搜,海報上熱搜。
各平臺早早累計數十萬人“想看”。
不奇怪。
畢竟招牌足夠閃光:
文牧野+易烊千璽首次合作。
千呼萬喚始出來。
前兩天放出正式預告,心急的趕緊戳:
猶抱琵琶半遮面?
沒關系,Sir今天準備了獨家猛料+全盤解析。
作為春節檔最重磅作品之一,《奇跡》每放出一點消息都會引起不小“騷動”。
比如海報。
暗藏玄機:
三座高樓拔地而起,“雙子塔”“火箭”“春筍”。
分別是90年代“中國最高的建筑物”地王大廈;00世代“一覽眾山小”的平安國際金融中心;和10世代“雨后春筍”般的華潤集團總部大廈。
都是鵬城深圳的標志性建筑。
創業+深圳。
文導這一回,要借電影,勾連一整個改革開放大時代?
乖乖,這野心也太大了。
直到預告放出,故事雛形才漸漸浮出水面。
有大時代,但不是宏大敘事。
是小人物,卻沒有小家子氣。
Sir提著的心,放了下來。
畢竟,我們見過了太多創作者身處高峰迷失自我,尤其文牧野還真靠《藥神》創造過“奇跡”。
真怕他栽跟頭。
說回電影,Sir知道你們已經憋著一堆問題。
到底是個什么故事?
易烊千璽演的什么角色?
會比《藥神》更爆嗎?
放心。
這些問題,以及更多創作細節,Sir親自幫你們問了導演文牧野。
目前電影還處于緊張的后期制作階段,部分內容必須保密,但Sir能感覺到文導演對每個問題都在允許范圍內作出了最詳細、最誠懇的回答。
電影成色,Sir等大年初一眼見為實。
但今天的干貨,絕對可以給影迷們一些參考(導演原話將以黃字標出)。
Sir電影獨家專稿
未經許可不得轉載
01
關于故事
《奇跡》最先引起Sir興趣的,是一張劇照。
深夜,攤滿手機修理工具的桌前。
一個稚氣未脫的年輕人,身體前傾,背部隆起,似乎保持這個姿勢很長時間。
耳里塞著耳機,神情專注,一手捏著電路板,一手小心翼翼地夾起電子元器件。
叮,Sir的職業雷達開啟:
難道和外界盛傳的一樣,與某國產手機品牌創業史有關?
導演專門辟謠:
“
還真不是。確實跟智能手機有一些關系,但不算是一個傳統類型上的行業創業電影。影片講的是一個叫做景浩的年輕人,為了給妹妹治病,帶著一群世俗意義上被社會邊緣化的人創業,并追求幸福的故事。
”
對此最新預告給出解釋:
妹妹的病,八歲前必須要做手術,不能拖,要不然會很麻煩。
為了救命,哥哥景浩(易烊千璽 飾)必須盡快湊錢。
注意此時外景:
深圳,城中村,人才市場。
都在表明——哥哥,只是一個普通的底層青年。
他要靠什么掙錢?而且還是救命錢。
創業。
哪有那么容易。
不同于90年代初代創業者的“吃螃蟹”,《奇跡》里的深圳,導演精確給到了時間點:
2012年。
“
明確題材的空間下,我們看到了很多2012年之后在深圳創業的二十多歲的年輕人,感受到了在這個年代下是給更多年輕人機會的,時代和機遇給他們提供了機會。如果說原型參考的話,在深圳有非常多像景浩這個年紀的創業者,這個時代給年輕人提供更多創業空間和機遇。
”
時代和機遇,大大的有。
但對于景浩來說,一盆冷水澆得那叫一個透徹。
有人嘲諷。
辦公室里,西裝革履的王傳君,對面前的打工仔冷言冷語。
你這樣的打工仔我見得多了
我勸你現實一點
吃過時代紅利的老人,對年輕人的進取心嗤之以鼻,爹味十足。
有人擔憂。
面對景浩要做的事,連過來人都出言相勸。
你想清楚
你這個事情啊
風險太大了
所有的話,都是一個意思:
不可能。
放棄吧。
Sir越發好奇,他要做的到底是什么?
還是預告里的細節:
手機屏幕,零配件,運輸和工人。
結合2012年,國產智能手機的起飛前夜。
景浩創業的領域,很可能就是后來大火的手機零部件以及配件的生產、維修、銷售產業。
風口上的豬?
不對。
更像“狗”,還是“野狗”。
新行業的崛起,必然要經歷野蠻生長。
動作戲、冒險戲、生死戲,貫穿全程……
打架,斗毆,飆車,車禍……這些元素看起來的確很“商業”。
但文導優勢,正是商業與人文的結合。
短短一分半的預告片里,就有這樣一幕:
一只在瓢潑雨中爬行的螞蟻。
為什么是螞蟻?
人如螻蟻。
既是大時代里渺小的“炮灰”,亦是風雨里不知疲倦的“奇跡”。
動力從何而來?
物料中更重要的,是這張劇照:
準確說,是劇照里的“遺照”。
景浩的“辦公桌”上,放著一張女性的遺照,但目前對面容做了模糊處理。
大概能猜到劇情,母親去世,兄妹相依為命。
對應的,是文牧野創作中標志性的命題:
死亡。
“
從創作者的感受上我會更傾向于生死命題,因為它更能考驗人在關鍵時刻的抉擇,生死是命運選擇上人所承載的正負面最大的負荷,是人所面臨的終極選擇。從劇作上來講,生死抉擇能夠帶來更多戲劇扭力。所以我更希望在這個題材上,呈現人為了健康、為了幸福、為了愛去追求的故事,而不僅僅是為了金錢。
”
更別說,預告片里,明確規定了“期限”:
一年半。
《奇跡》的創業,是與時代,與生命,與自己較勁的“生死時速”。
創業不只是為了掙錢,也為了健康、愛,和幸福。
更是為了救命。
02
關于演員
繞不過去的,易烊千璽。
之前曝光的片段里,《奇跡》被拿來推介的最大噱頭是——文牧野+寧浩+易烊千璽。
作為當紅小生,Sir不止一次夸過易未來可期。
不過,當四字的名字出現,不免會引起關于“流量”的爭議。
Sir把這個問題拋出,文導并不回避——為什么選易烊千璽?
就目前來看,導演對易烊千璽贊譽有加。
更準確說,是對易烊千璽與角色“景浩”的契合度,表示滿意。
景浩何人也?
二十出頭,在深圳創業,為了救妹妹。
多重角色,多重壓力:
于妹妹,他是哥哥,是爹媽;于企業,他是領導,是廠長;于自己,他又只是一個負重前行的孩子……
而文牧野看中的,正是易烊千璽與景浩相通的“多面性”:
“
他需要在比如當媽媽的時候很溫柔,很濕潤的表達,甚至很瑣碎很嘮叨,千璽都可以很細膩地演繹這些東西;當爸爸的時候對外要跟很多人去博弈,需要很剛性、很強勢甚至不講理的呈現,千璽的骨相和氣質有一種不服輸的倔強感;當廠長的時候他又要很成熟,但他是二十歲,他對世界不能有過于超越年齡的理解,但又有高于同齡人的成熟,又有很高的情商,千璽本人能夠和人產生非語言性的交流,有很好的氣質;作為領導,千璽內里是很有能量的,就是有一些霸氣,能夠很果斷地下決定。所以綜合起來,千璽是最合適的,他能夠很好地演繹這種多面性,還能夠給我驚喜。
”
Sir相信這并非夸夸其談。
預告片里,各個鏡頭,展現了他身上的復雜情緒。
彷徨、堅定、疲憊、悲傷、喜悅。
一句話,被生活磨練得被迫早熟的人。
也只有這樣兼具少年氣質與老練品性的人,才能在身邊聚集起一眾“社會邊緣人”。
失業的,邋遢的,年齡大的,甚至是殘疾的……
是景浩把大家團結在一起,從咸魚一般的生活中,挖掘出奮斗的目標和價值。
只有這些嗎?
在眾多對易烊千璽的夸獎中,Sir認為文導提到這個詞最為可貴:
“專業性”。
“
千璽所表現的演員專業性作為年輕演員來說是我覺得很驚喜的,他能完全沉浸入角色里面,同時對于自己對角色的理解表現得不卑不亢,又能夠和導演進行良好的溝通和探討……我印象很深的一個很有意思的事情是,有一場戲是整個小隊在一個大貨車里面坐著,然后在深圳跑。我說你們唱歌吧,千璽本來不是一個很多話的演員,但是我把音響放起來的時候,整個小隊就嗨了,他們會在里面對著深圳的大樓喊“深圳的朋友你們好”,所有人在一塊兒玩起來了,千璽在那個狀態里非常放松,唱起來了。
”
這點Sir和文牧野不謀而合。
氣質,能讓一個明星踏上演員的道路;
而專業,才能讓這條路走得足夠寬,足夠久。
03
關于創作
不同于《藥神》有原型人物,《奇跡》為純原創。
這必然加大創作難度。
所以Sir著重提了幾個關于編劇創作的問題。
《奇跡》編劇團隊,老班底+新力量。
除了導演自己,還有鐘偉、韓曉邯、修夢迪、周楚岑四位編劇。
鐘偉是《我不是藥神》編劇之一,撰寫《藥神》時,跟著文導一起走訪了30多個慢粒白血病人,從他們身上挖掘故事;在《奇跡》中,他不僅挪用了自己的生命經驗,同時大量采訪生活在深圳的年輕人。
修夢迪和文牧野合作過《我和我的祖國》里的短片《護航》;周楚岑作為編劇之一參與過高分青春網劇《致我們單純的小美好》。
文牧野坦言,《奇跡》的創作“時間緊張”。
但正因為對每個編劇的特點都比較了解,所以一早明確各自分工。
“
因為時間比較緊張,我有了這個故事概念和框架以后找到了這幾位合作者。大家一起討論一起寫,梳理完方向后,每個人會負責不同的幕和章別,最后匯總到我這里然后再做整體的梳理。
”
此外。
導演或許還會在風格上作出調整。
比如,動作戲更謹慎:
“
不算多,動作戲是發生在關鍵情節點上必要的情緒釋放,是跟情節的緊密勾連。不會為了商業元素而硬加動作戲,是為了內容的呈現來做合理的安排。
”
而幽默元素會保留:
“
有一定的喜劇元素,或者說是幽默元素。他會體現生活里細微的、溫暖人的時刻,是你看到人物的狀態時會不自覺地一起笑。
”
以上,是《奇跡》目前為止讓我們期待的地方。
最后Sir還要重點提提期待之外的——壓力。
沒錯,導演不止一次在采訪中坦誠“壓力巨大”。
Sir大概能理解。
一方面,導演前作《藥神》真的“神了”。
《藥神》豆瓣9.0,票房31億,口碑、商業性史詩級別的雙收,國內少有。
甚至還做到了國內導演夢寐以求的,讓電影照進現實。
如今,更是“箭在弦上”:
奇跡第一次發生叫奇跡,第二次呢?
《奇跡》海報上印有“建黨百年的獻禮片”的字樣,背景也在勾連大時代的深圳改開以來的財富神話。
但預告片看。
導演主動放棄了“大”,選擇了“小”。
親情,家庭,創業的燃……
這也是為什么Sir看到預告片的時候,才有種“懸著的大石頭終于落地”的感覺。
他試圖讓自己從《藥神》的“神壇”上松綁。
而我們,也不該讓期待過早地形成“捧殺”。
不是Sir瞎擔憂。
過去我們見過太多夸張造勢的營銷,給予作品過分期待的例子。
事后呢?
有的事業受挫,有的毀譽參半。
Sir不希望《奇跡》也成為文牧野的這個坎。
相比于“造神”,國產導演需要的是,走下神壇,回歸理性。
帶著對作品的真誠,面對下一次出發。
Sir敢肯定。
《奇跡》,不太可能擁有《藥神》成功的天時地利人和(要是打臉了最好)。
它不會,也不應該是新的《藥神》。
那,《奇跡》應該是什么,可以是什么?
采訪最后,導演有兩段回答讓Sir印象深刻。
一個關于“春節檔”。
“
不太會因為定春節檔就去調整影片的內容。其實在創作的過程中不太會考慮檔期,我們拍電影最重要的還是真誠,真誠地把內容做好,希望會被觀眾感受到。
”
一個,則是關于“現場”。
“
突發情況很多,我們在拍攝的時候經歷了4次臺風,面對了很大的挑戰。有意思的是我們在拍攝情節上有臺風的時候,遇上了深圳連續一周的大晴天。每一次都是想要拍攝陰雨的時候大太陽,想拍晴天的時候下雨,劇組趕不上天氣變化快,“看天吃飯”這句話在深圳體現得淋漓盡致。
我覺得每一場戲都有意外之喜,這就是拍攝和文本的不同。拍攝是要給文本加分的,我們在拍攝過程中,只有當這場戲能夠超越文本很多的時候才會通過,這是一種創作感而不是執行文本,這就是現場的魅力。
”
答案逐漸清晰。
即使壓力巨大,他依然對《奇跡》有著足夠的清醒。
雖然每部電影都有自己的命運。
但思維清晰、態度真誠的創作者,才是這門藝術能經久不衰,歷久彌新的動力。
《奇跡》已經亮牌。
接下來。
便是帶著對電影的敬畏,對創作者的尊重。
等風起,等云來。
本文圖片來自網絡
編輯助理:吉爾莫的陀螺
責任編輯: